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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大千:臨摹敦煌莫高窟佛像時令人沉醉的難忘時刻
2016-09-10 由 書畫半畝 發表于 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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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年,張大千人物、仕女畫的風格在明、清之間。他的人物畫,主要是仕女畫,其變化、成熟、成功是在他兩次去敦煌,在極艱苦的環境和敦穆凝重的境界下,潛心臨摹、研究了敦煌的偉大輝煌的繪畫,主要是人物畫之後。敦煌之行,意義非凡,下面來欣賞一些精美作品。

張大千第一次到敦煌是在1941年3月。那時他偕夫人楊宛君、次子張心智及學生數人,經過長途跋涉,終於來到了嚮往已久的莫高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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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臨莫高窟,張大千便迫不及待地提燈入洞,只見依稀的燈光下,石窟內的所有墻壁,從頂到腳,都繪滿了五彩繽紛的各種壁畫,甚至在連接洞口的甬道牆壁上,也精細地畫滿了壁畫,鋪天蓋地,沒有一點間隙,真如一座金碧輝煌、滿目燦爛的藝術宮殿!張大千對隨行及家人說:「不得了!比我想像中不知偉大了多少倍。原定計劃是來此觀摩三月,恐怕留下來半年都還不夠。」

壁畫面積很大,有的高達十二丈之巨,而張大千帶去的紙顯然太小,他便雇用喇嘛拼縫畫布、粘接蠟紙。壁畫上的人物,大小高低不一,高的至天花板,低的離地二尺,為了完整再現壁畫,張大千要求自己一行嚴格按照壁畫的大小臨摹,因此蹲著畫、架梯子畫、仰臥畫、懸空畫是常有之事,他說:「臨摹壁畫的原則,是完全要一絲不苟地描,絕對不能摻入己意,這是我一再告訴門生子侄們的工作信條。……臨摹的每幅壁畫,我都要題記色彩尺寸,全部求真。」就這樣畫一幅畫,少則數日,多則數月,張大千一行孜孜不倦地工作了兩年多,總共畫成了276件。

敦煌之行,張大千感覺受益無窮,尤以意志得到很大的磨練。他說:「我在敦煌工作,有多方面幫忙都感覺非常困難,揣想起來,古人比我們更困難。我們在敦煌的時候還有洋蠟燭,雖然不太好,總比油燈好得多。古人在洞中繪畫,由於光線不夠,其困難是可想而知的。而且天花板往往幾丈高,要畫屋頂,一定要睡著、躺著才能夠畫,但古人的畫雖然在天花板頂上,也沒有一處軟弱的,還有靠近地面的地方,離地只有二尺高,要畫一尺或八寸的人物,畫的還有一個大故事,這麼小的人物,叫我們放在桌子上來畫,已經覺得很辛苦了,而他們卻在地上側睡著畫,比仰天畫還要難。」

張大千深知這裡的壁畫是人間稀罕的藝術精品,他因此而完成了平生僅有的一篇學術論文《關於敦煌壁畫》。在形容壁畫之美時,他曾風趣地說:「有不少女體菩薩,雖然明知是壁畫,但仍然可以使你怦然心動。」他還說:「敦煌壁畫所繪之人物,可以考究隋、唐之衣服制度,可以補唐末五代史書之闕文,我認為其歷史考證之價值,重過藝術之欣賞!」從壁畫上的獲知,大大促進了他對隋唐衣冠文物、樂器歌舞等內容的了解,充實了他歷史方面的知識,最重要的是其技法獲得提升。這種影響最顯著地表現在其人物畫上。有人稱其吸盡人物畫之精髓,從此畫風高古、雄偉、瑰麗,超越兩宋前人,所謂「吳帶當風,曹衣出水」者,大千生已兼得吳曹之長。

對敦煌壁畫接觸得越久,張大千越為其所征服。他後來多次指出:「在藝術方面的價值,我們可以說,敦煌壁畫是集東方中古美術之大成,敦煌壁畫代表了北魏至元一千年來我們中國美術的發達史。換言之也可以說是佛教文明的最高峰……敦煌壁畫早於歐洲的文藝復興約有一千年,而現代發現尚屬相當的完整,這也可以說是人類文化的奇蹟!」

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敦煌藝術,張大千將自己臨摹的壁畫精品相繼在成都、重慶、上海等地展出,撰文介紹有關內容,並出版了三集《敦煌臨摹白描畫》。畫展給平靜的美術界帶來一聲春雷。許多人通過張大千的畫作認識敦煌的壁畫,並為這沙漠中寧靜卻躍動的美而感嘆。史學大師陳寅恪評價張大千的敦煌行說:「敦煌學,今日文化學術研究之主流也。大千先生臨摹北朝、唐、五代之壁畫,介紹於世人,使得窺見此國寶之一斑,其成績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範圍。何況其天才特具,雖是臨摹之本,兼有創造之功,實能於吾民族藝術上,別闊一新境界。其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事,更無論矣。」

當時,社會上也有張大千臨摹而破壞敦煌壁畫的流言。這個流言甚至還流到了現在。那麼,張大千先生究竟有沒有破壞敦煌壁畫呢?這一「歷史謎團」其實早被解開和澄清。1988年1月8日,國家文物委員會主辦的《中國文物報》發表了長篇調查報告《中國文物界中的一樁大冤案——記張大千「破壞敦煌壁畫」一案的來龍去脈》,向海內外公眾詳盡披露了所謂張大千「確實破壞過敦煌壁畫」等種種流言產生的經過和內幕詳情。接著,中新社又以《張大千「破壞敦煌文物」的歷史疑案已被澄清》為題向海內外發了通稿,國內外的許多媒體紛紛登載,可以說,張大千敦煌蒙冤已得到徹底的昭雪。

說到敦煌保護問題,又不能不提及于右任先生。1941年秋,時任南京國民政府監察院院長的于右任,奉命西行視察,專程來到了敦煌,並於中秋節趕到了莫高窟。當晚張大千先生邀請他共度中秋節。席間談及了莫高窟的價值以及敦煌文物失散嚴重的情況,于右任感到焦慮,表示要為保護莫高窟多做工作。在於先生的努力下,1943年3月,終於成立了「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籌備委員會」。從此,敦煌有了專門的保護研究機構。

1944年2月1日,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正式成立,常書鴻任所長,共招聘員工18名,李浴、史岩、董希文、蘇瑩輝、潘絜茲等先後赴莫高窟工作。在工作、生活極其簡陋的條件下,他們開始對敦煌石窟進行保護和研究、臨摹壁畫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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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大千對敦煌千佛洞做了什麼?背後又有何人撐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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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紀40年代,張大千率眾弟子遠赴敦煌,臨摹敦煌壁畫。正在張大千聲譽日隆、人氣極高之際,傳出了他在敦煌破壞壁畫的消息。張大千在敦煌究竟有沒有毀畫?如果有毀畫之舉,又是為何?

1941年3月,張大千率領弟子與家人離開成都,遠赴敦煌,埋首藝術。在此之前,他對老友熊佛西說:「去敦煌,要安營紮寨住下來。搞不出名堂,不看回頭路。」這一去,到1943年11月才重返成都。在敦煌期間,張大千整理文物,為洞窟編號,臨摹壁畫276幅,這一切,均是在物質條件極端艱苦的情況下完成的。敦煌之行,開拓了張大千的眼界,對他的畫藝長進幫助甚大,其繪畫風格的變化,就是從敦煌之行後開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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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大千離開敦煌後,曾在蘭州舉辦過一次畫展,反響極大。年底回到成都,又於正月初一,借提督街一家銀行大樓舉辦「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展」,被譽為藝術盛事。此間,他還出版了《大風堂臨摹敦煌壁畫第一集》,擴大了敦煌藝術的影響。

許多人是通過張大千的畫作才認識敦煌壁畫的,並為這沙漠中寧靜卻躍動的美而感嘆。陳寅恪高度評價張大千的敦煌之行:
敦煌學,今日文化學術研究之主流也。大千先生臨摹北朝、唐、五代之壁畫,介紹於世人,使得以窺見此國寶之一斑,其成績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範圍。何況其天才特具,雖是臨摹之本,兼有創造之功,實能在吾民族藝術上,另闢一新境界。其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事,更無論矣。
張大千聲譽日隆、人氣極高之際,傳出了他在敦煌破壞壁畫的消息,致使他的敦煌之行毀譽參半。張大千在敦煌究竟有沒有毀畫呢?如果有毀畫之舉,那他為何要干如此這般的蠢事呢?對此,有以下幾種解說:

張大千為覓畫而毀畫
張大千率弟子們在第20號窟臨摹,注意力集中在一幅五代壁畫上,目光偶然落到右下角,看見早已剝落的一小塊壁畫下面,內層隱隱約約有顏色和線條,他認為畫的下面還有畫。當天晚上,張大千到上寺請教老喇嘛,老喇嘛說:「我幼年進廟時,老法師帶我去看壁畫,曾經對我說,莫高窟到處是寶,畫下有畫,寶中有寶。」
張大千和弟子們商量後,決定打掉外層,尋找裡面的藝術珍品。他把外層的五代壁畫臨摹下來,然後剝落外層,下面果然是一幅色彩艷麗、行筆敦厚的盛唐壁畫。

張大千陪于右任觀賞壁畫時,隨行人員不慎毀畫
重慶國民政府監察院院長於右任和高一涵在西北視察時,繞道敦煌,與張大千共度中秋。于右任的隨員、敦煌當地人竇景椿在《張大千先生與敦煌》一文中憶述道:
我隨於右老由蘭州前往敦煌,及駐軍師長馬呈祥等人。記得參觀到一個洞內,牆上有兩面壁畫,與牆壁底層的泥土分離,表面被火焰熏得黑沉沉的,並有挖損破壞的痕跡……從上面壞壁的縫隙中,隱約可見畫像的衣履,似為唐代供養人像,大千先生向右老解釋,右老點頭稱讚說:「噢,這很名貴。」但並未表示一定要拉開壞壁一睹。當時縣府隨行人員,為使大家儘可能看到底層畫像的究竟,手拉著上層張開欲裂的壞壁,不慎用力過猛,撕碎脫落,實則因年久腐蝕之故。

張大千指使馬呈祥的士兵打掉外層壁畫
壁畫毀壞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陪都重慶,國民政府行政院立即發電報給敦煌縣長要求查明情況,並「轉告張大千君,對於壁畫,毋稍污損,免茲誤會」。張大千在結束臨摹途經蘭州時,曾遭到國民黨軍事檢查站的檢查。5年後,張又被甘肅省參議會的郭某等人以盜寶及破壞壁畫為名控告,但沒有查到真憑實據。竇景椿在文章中為張大千辯護道因:
適有外來遊客,欲求大千之畫未得,遂向蘭州某報通訊,指稱張大千有任意剝落壁畫、挖掘古物之嫌,一時人言嘖嘖,是非莫辨。

對於敦煌壁畫被毀,張大千是否應該承擔責任?應該承擔怎樣的責任呢?
一種看法認為:張大千為一己之私,漠視珍貴的古文物,他的行為從客觀上講,是對敦煌藝術的破壞。
另一種看法認為,不論張大千是否破壞壁畫,我們首先要搞清敦煌這兩幅壁畫是否應該被打掉。

敦煌石窟的牆壁,是由戈壁灘的石子堆砌成的,在壁上畫畫,先要在石牆表面塗上泥巴、石灰,鋪成牆壁。敦煌壁畫,由北魏到宋,歷代前來求神祝福者甚多,前人在牆壁表層畫滿了,後人在牆上再鋪一層泥巴、石灰,繼續畫,經歷若干朝代,而今敦煌的牆厚厚的,形成了好幾層壁畫。

1981年《旅遊天府》第2期發表了石湍的《張大千並未破壞敦煌壁畫》一文,作者自稱在敦煌莫高窟工作10多年,據他親眼所見,張大千不僅沒破壞過敦煌壁畫,相反對恢復和整理敦煌壁畫藝術作了不容否認的貢獻。

著名的書畫鑑定家謝稚柳在接受記者訪問時,也提到這件事。他說:
我到敦煌之前,這兩幅壁畫的外層已經給張大千打掉了,所以我並沒有親眼看見打掉的過程,……要是你當時在敦煌,你也會同意打掉的,既然外層已經剝落,無貌可辨,又肯定內里還有壁畫,為什麼不把外層去掉來揭發內里的菁華呢?
謝稚柳從唐代郡縣設置情況及「墨離軍」((唐代一大軍鎮)等資料判斷「此窟當始於天寶五載(公元746年)後,成於十四載(公元755年)前」。謝稚柳在回答記者時說:「這幅壁畫對考據唐代藝術幫助很大。」謝稚柳的話是有權威性的。

張大千並不避諱此事,在《臨摹敦煌畫展覽目次》中也曾敘述此事:
莫高窟重遭兵火,宋壁殘缺,甬道兩旁壁畫幾不可辨認。剝落處,見內層隱約尚有畫,因破敗壁,遂復舊觀,畫雖已殘損,而敷彩行筆,精英未失,因知為盛唐名手也。東壁左,宋畫殘缺處,內層有唐咸通七載(公元866年)題字,尤是第二層壁畫,兼可知自唐咸通至宋,已兩次重修矣。
顯然,張大千認為果斷地「破壁」,對研究敦煌壁畫藝術史的斷代問題有所貢獻。

中國美術學院副教授何鴻:
張大千辭世30周年之際,他的敦煌人物造像《觀音大士》亮相保利香港秋拍,400萬港元起拍,最終以起拍價的近三倍價錢——1100萬港元落槌。這幅作品是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之作,引發了一段「破壞敦煌壁畫」的爭議。
我1993年考上浙江美術學院(現中國美術學院)美術史系,那時在圖書館都能見到他的畫冊,包括他在敦煌時期的早期印本。當然,第一次看張大千的作品那是更早以前,高中時期為了應考美術學院,對其工筆《仕女》印象特別深,艷麗的色彩,婀娜的身姿,雍容的體態。
我因為長期以來關注和搜集敦煌文獻,印象比較深的還是他和敦煌的那段奇緣。1941年,張大千攜家人和幾個學生到敦煌莫高窟臨摹壁畫。其間清理出洞窟309個,對莫高窟中許多壁畫進行了臨摹復原,共達200餘件。此外,對洞窟的分類編號也是對「敦煌學」的一大貢獻。
這幅《觀音大士》像,從「敬橅莫高窟唐人大士像一區,寄奉君璧道兄永充供養。蜀郡張大千。」款識看是贈給好友黃君璧先生之作,其本出自敦煌莫高窟第五十四窟唐代大士像。從畫風和構圖看,應為1942年前後之作。

後來傳出他在臨摹壁畫時,剝掉壁畫的消息,引來不少爭議。他在「敦煌」的有意或無意的行為,無論是褒是貶,都已經寫進了美術史,況且他本身就是一段豐富的美術歷史。他對敦煌壁畫的剝蝕和破壞,是讓人無法原諒的事實;但他對藝術充滿的崇敬和執著情懷,又從某種意義上讓我們消解了對他的責備和批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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